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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6章 更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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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書楷說的話, 許老頭和許大娘當然不敢反駁。可不見到許小芽,他們是肯定不會甘心的。

抿抿嘴,許大娘將手中一滿籃子青菜送到了於書楷的面前:“女, 女婿, 這, 這些是送給你和小芽吃的。”

“嘖嘖嘖, 咱家還能少了這一籃子青菜?四弟,你要吃不?你要吃,大嫂這就去咱家菜地給你摘一籮筐回來。保準比這籃子裏的更多, 種類還更齊全。”沒錯,於大嫂就是看不上許大娘提來的這一籃子青菜。

真要有心, 再怎麽說也得帶些雞蛋、一塊肉和兩條魚什麽的吧!哪有隨隨便便摘一籃子青菜帶過來的?根本就是沒把他們家四弟妹當回事麽!

於大嫂就不相信, 今日若是換了許如心, 許大娘還會這般的小氣和吝嗇。

“成啊, 那就辛苦大嫂了。”於大嫂擺明了是故意諷刺人,偏偏於書楷還真的附和了。

“好啊!大嫂這就去!四弟想吃什麽,大嫂給摘什麽!”於大嫂頓時就越發有底氣了。看吧,誰讓這兩人欺負他們家四弟妹的?有他們家四弟在, 看這兩人怎麽收場!

如此想著,於大嫂一邊轉身還一邊嘀咕道:“還有四弟妹呢!四弟妹喜歡吃筍,家裏的筍正長得好,我去給四弟妹摘兩根回來晚上拌著吃。”

“不用大嫂去, 我去。”一聽說要給許小芽摘吃的, 於二嫂跑的最快,而且是尤為的當仁不讓。

“不帶二弟妹你這樣的,怎麽還跟我搶起來了?這事兒可是我提起來的,二弟妹你忙別的不成?”於大嫂當即不幹了, 快走兩步想要追上許小芽。

於二嫂才不理睬於大嫂的。她就要給四弟妹摘吃的,晚飯還要親手做呢!才不給大嫂搶走她的機會,省得大嫂跑到四弟妹面前去炫耀和得意。

眼看於大嫂和於二嫂就這樣跑走,於三嫂樂得輕松。

一臉無辜的攤攤手,於三嫂走到於大娘身邊站定,以著在場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:“娘,我娘家大哥上午送來了幾條魚,今早淩晨下河去捉的,說是給四弟和四弟妹嘗個鮮。”

“親家大哥有心了。”對於三嫂的娘家人,於大娘是真的沒什麽好說的,笑著點點頭,“你找機會可要把禮還回去。”

“都是親戚,哪還用還啊?”於三嫂擺擺手,語氣那叫一個理所當然,“對了,我娘家大哥還幫忙遞了話,下午我娘家大嫂要過來,她今個特意回她娘家去換些雞蛋給咱家送來。她們那個村子裏的雞養的特別好,雞蛋也生的特別大,味道正宗,給咱家小祿寶兒吃。”

聽聽,於三嫂娘家大嫂都特意回自己娘家去換雞蛋了,可許老頭和許大娘呢?總不至於許老頭和許大娘還不如於三嫂的娘家三嫂跟許小芽親近吧?

許老頭和許大娘自然聽懂了於三嫂這話的意思。不管於三嫂是不是故意說給他們兩人聽,許老頭和許大娘的臉都變得火辣辣的燒。

尤其是許老頭,直接就轉頭瞪了一眼許大娘。他就說,讓帶點雞蛋過來,至少面上好看。現下可好,非但一籃子青菜被於家人看不上,還被於家人當面羞辱了。真是丟人現眼!

許大娘也覺得面色發燙。可她就是舍不得將自己家裏的雞蛋送來給於家人。故而哪怕此時此刻被於家人嫌棄,她也說不出再回去拿幾個雞蛋來送給於家人吃的話。

最終,許大娘就只是低下頭,假裝什麽也沒聽懂,不願意給任何回應。

如此一來,氣氛就很是僵硬了。

於大娘冷哼一聲,倒也沒將許老頭和許大娘太當回事。想當初許小芽才剛過門的時候,連嫁妝都沒有,她這個婆婆不也什麽都沒說?

現如今她家老四都是舉人老爺了,她難道還會眼皮子淺的盯著許家那一丁點的小便宜?許家人舍不得,她還嫌棄許家人太寒酸呢!

故而,於大娘直接就轉頭看向了於三嫂,吩咐道:“你娘家大嫂下午要是過來送雞蛋,你記得把銀錢給一下,不要讓你娘家大嫂吃虧。多少銀錢都從公中出,不讓你貼補私房銀錢。”

“哎喲娘,我娘家大哥都說了,是特意換了雞蛋送過來給咱家小祿寶兒吃的。我要是給我娘家大嫂銀錢,豈不變成她強行賣給咱家的了?這可不行,怎麽說也是我娘家大哥大嫂對小祿寶兒的一片心意呢!”於三嫂擺擺手,連忙拒絕道。

見於大娘還要多說,於三嫂跟著補充道:“而且真不是銀錢的事兒。一籃子雞蛋值幾個錢,還要從公中出,我這個三伯娘還不能自己掏腰包買幾個雞蛋給咱家小祿寶兒吃?娘你也太小瞧我了,萬一小祿寶兒長大後記恨我這個三伯娘,我可要找娘不依的。”

不得不說,於三嫂的嘴皮子功夫是真的厲害。而且她的話裏特別多的彎彎繞繞,裏三層外三層的,不同的人聽著絕對是不同的意思,極其耐人琢磨。

像於大娘,就很喜歡聽於三嫂大大方方要給小福祿花銀錢的話。她當然不是差買雞蛋那點銀錢,她要的是於三嫂的態度。

於三嫂對家裏其他孩子是怎樣的態度,於大娘都可以不過問。但是唯獨對小福祿,於三嫂必須不一樣。這是最起碼的感恩。但凡於三嫂敢有私心,於大娘肯定第一個不答應。

像許老頭和許大娘,就完全當於三嫂這是在諷刺他們了。說來說去就是覺得他們許家太過小氣,提來的青菜上不了臺面……

咬咬牙,許老頭實在不想繼續多提他們帶來的禮,索性就直奔於書楷去了:“女婿,你們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?明日回下米村去吃個飯?”

“對對對,回家去吃飯。娘給你和小芽做好吃的。”有了許老頭在前面打頭陣,許大娘連忙附和道。

“不了。”於書楷卻是一丁點的情面也沒給二人留,徑自拒絕了。

“怎麽就能不了呢?女婿你是不是有其他應酬?那你不回去,讓小芽丫頭回去。小芽丫頭打從嫁來於家,就再也沒有回去過。娘和她爹都想小芽丫頭了,有好些話想要跟小芽丫頭說說。”許大娘巴不得於書楷不去,說著說著就變得言詞利索了起來。

“誰說我家老四媳婦沒事幹?家裏一攤子事要管,她能閑著?這都嫁出門多久的姑娘了,娘家還在惦記找她回去幹活,做夢呢!”於大娘這一開口,直接把許大娘苦心營造出來的溫情氛圍打碎,氣勢十足。

許大娘臉色變了變,卻又不能跟於大娘正面起爭執,只能幹笑著解釋道:“親家母,你誤會了,我只是好長時間沒看到小芽丫頭,想她了……”

“親家大娘居然也會想我家四弟妹的嗎?親家大娘怕是弄錯了吧!我家四弟妹是許小芽,可不是隔壁那位。”指了指隔壁空著的王家宅院,於三嫂笑瞇瞇的說道。

“這是哪裏的話?小芽也是我的親閨女,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……”曾經的許大娘從來不介意被人說她偏心。畢竟下米村所有鄉親都跟她是一個想法,都覺得許如心比許小芽好上太多。毫無疑問,她更疼許如心亦是再正常不過的。

可現下許小芽嫁的比許如心好,於書楷又那般有出息的成為了舉人老爺,許大娘除了恭維還是恭維,哪裏敢說半句許小芽的不好?

更甚至,許大娘得想盡法子哄著許小芽,最好就努力把許小芽再籠絡回來。只有這樣,她這個親娘才能跟許小芽打打感情牌,順帶攀附上於書楷這棵大樹。

說到底還是於家人太難纏了。於大娘和於大嫂幾婆媳一個賽一個的煩人,又著實防備他們許家防備的緊,生怕被他們許家占去便宜。

加之於書楷又是個不好招惹的,自始至終都他們許家都格外的生分和冷漠……

哦不對,於書楷也不是一開始就不待見他們許家的。當初於書楷先看中的是許如心,彼時上門提親的時候對他們許家也還算不錯。否則也不會他們許家提什麽要求,於書楷就答應,於家人也沒有異議,盡數都滿足了他們許家。

只是後來他們許家悄悄換了許如心和許小芽的親事,這才徹底得罪了於家人,也將於書楷這個女婿推到了對立面。乃至許小芽嫁來於家這麽久,於書楷從未去過許家一次,連對他們二老的態度也算不得孝順。

要是以前的於書楷,許大娘還能擺擺譜,端端架子,拿長輩的身份壓壓他。可於書楷而今都是舉人老爺了,除非許大娘以後都別想占於書楷半點好處,否則她只能好聲好氣求著於書楷……

就在許大娘百般糾結和無奈的時候,隔壁王家忽然傳來了動靜。

隨之而來的,還有一眾鄉親吵吵鬧鬧的喊叫聲:

“王家大娘和王家小子回來啦?”

“什麽王家小子?你不要命了?這位可是正兒八經的舉人老爺!”

“王錦言而今也是舉人老爺了?那王家可發達了!”

“不單單是王家發達,咱們上米村一連出了兩位舉人老爺,可不是喜氣連連,風水好?”

“那可不,以後咱們村的鄉親出門都能橫著走了。兩位舉人老爺啊,附近哪個村子比得上?”

“說起來我還以為王家人以後都不會回來了呢!沒想到他們竟然回來了。不是都搬家去五水縣了嗎?”

“肯定是不能忘本啊!王舉人可是讀書人,品性好著呢!”

“這話我愛聽。王舉人打小就講禮儀,說話做事都格外的有讀書人的風範,尋常人可比不得。”

……

王家人回來了?真的回來了?那豈不是許如心也回來了?這樣的念頭才剛在許大娘腦海中浮現,她頓時就來了精神。

當即也顧不上繼續跟於家人周旋了,許大娘轉身拔腿就跑。

許老頭是想喊住許大娘的。沒奈何許大娘動作太快,他根本沒來得及。

回頭看了看一臉無動於衷的於家人,許老頭咬咬牙,心下有了決定。

也不再留下,許老頭直接追上許大娘的腳步,趕去隔壁王家了。

“娘,王家人也回來了?”於三嫂不敢置信的問道,“那許如心回來不?張家那位呢?”

“誰知道?反正跟咱們沒關系。還是老樣子,你們都管好自己的嘴,別亂說話。”於大娘雖然很愛看王家人的笑話,可王家人而今的情況,實在不適合她們家跑到外面去到處宣揚。

也是以,盡管很清楚王家已經換了兒媳婦,於家人卻從未在村裏多說過半句話。乃至於王錦言和許如心以及張倩兒的事情,上米村一眾鄉親盡數都不知道。

“知道,我們會謹言慎行的。”於三嫂當然不怕惹事。不過他們於家現下的身份也不一樣了。她們自己人的名聲不重要,可於書楷的名聲很是關鍵,她們可不能拖於書楷的後腿。

“嗯,那就行。”於大娘滿意的點點頭,不再多說其他的,轉身看向於書楷懷裏的小福祿,語氣極為慈愛,“小祿寶兒過來,奶奶陪你玩,不要打擾你爹娘讀書。”

“不要,要娘。”小福祿搖搖頭,邁進於書楷的懷裏不肯出來。

“娘,沒事,我陪他玩。”自家親兒子,於書楷當然疼愛。見小福祿確實不想跟其他人玩了,他直接將小福祿抱進了書房。

“那好,晚點娘再去把小祿寶兒抱出來。”既然於書楷發了話,於大娘當然不會拒絕,笑著目送於書楷父子兩人走開。

另一邊,王家大門外實打實的熱鬧,鄉親們對王家人的回來無疑付諸了最大的熱情。

四面八方都是誇讚和羨慕,王大娘很是受用的露出笑臉,嘴上沒有應話,眼底卻是滿滿的得意。

多少年了,她終於等來了這一日。從今往後,再沒人敢小瞧他們王家、看低他們王家。別說她人已經不住在上米村,哪怕她日後獨自一人回來上米村養老,也沒人敢欺負她。

當然,王大娘自己肯定不會願意獨自回來上米村。她的後半輩子啊,是一定要跟隨王錦言在一起的。

對了,還有她的大孫子,她還要一手將王家長孫養大成人,培養成材。若是讓她將大孫子交給許如心教養,王大娘可不放心。

王錦言也很高興,說是洋洋得意也並不為過。

早先他是不想回來的。既然他已經走出上米村,在五水縣有了府宅,又何必回來上米村這般貧瘠的地方?

可王大娘年紀大了,想要回歸故鄉。而且他還要給過世的祖輩上香,尤其是他爹……王錦言幾經猶豫,還是回來了上米村。

在回來的路上,王錦言有考慮過,於家人肯定在上米村說了很多難聽話,對他的名聲很是不利。畢竟休妻再娶之類的,在上米村一眾愚昧的鄉親眼裏,只怕會背負很多罵名。

不過,他畢竟不是真的給了許如心休書,還有許如心給他生的長子當證據,張倩兒更是根本不想回來上米村……

換而言之,此次回來就只有他、他娘、還有許如心母子。即便上米村這些鄉親想要說他的是非,又沒有切實的親眼見證,他們王家大可矢口否認,便完事了。

因著這樣的打算,王錦言沒有對上米村唯恐躲之而無不及,反而是堂堂正正的回來了。

然而,讓王錦言意外的是,上米村一眾鄉親似乎真的完全不知道他們王家的事情,竟然沒有一人多說他的是非。

那麽,就是於家人什麽也沒往外說了?

怎麽可能?於家人對他們王家早就積怨已久,只怕巴不得看他們王家人的笑話,又怎麽會幫他們王家瞞著此事?

再說了,王錦言可不認為於書楷會這般的好心。這其中,必定另有陰謀和算計。只怕於書楷早就埋好了坑在等著他傻傻往下眺。他自然會提高警惕,決計不讓於書楷得逞。

相比之下,許如心的心情就很是覆雜了。高興肯定有,更多的卻是說不上來的心酸和難受。

還記得當初她離開上米村的時候,還是王錦言名正言順的娘子。而今的她,卻是只能在上米村帶上這個稱呼。一旦離開上米村,就必須老老實實給別的女人讓道。哪怕,她為王錦言生下了長子。

故而此刻明明鄉親們投來的都是羨慕的目光,許如心就沒辦法心安理得的高興和激動。總覺得差了點什麽,缺了點什麽。

“如心啊,娘的乖女兒,你可算回來了……”伴隨著誇張的喊聲,許大娘從人群中擠出來,直接抱住了許如心。

許如心楞了楞,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許大娘。下米村距離上米村還有一段距離,許大娘居然來的這麽快?

“如心,你在外面過的可還好?這一路上是不是吃了很多苦?你怎麽一走就沒有任何的口信了?你知不知道娘和你爹天天在家裏等的多著急?咱們可都盼著你回來呢!”許大娘這番關懷的話並非全然客套,也不是臨時想出來的說辭。對許如心這個大女兒,她確實帶著幾分真心,曾經也很是疼愛,難免就多了些擔憂。

“好了好了,你少說兩句。孩子才剛回來,都還沒顧得上喝口水,好生歇息一會兒,就聽你嘮嘮叨叨了。”許老頭跟了過來,沒好氣的訓道。

“好好好。那我不說了。如心你才剛回來,餓不餓?娘給你帶了一籃子青菜,你提進屋裏做了吃。”毫不客氣的將自己手裏一籃子青菜塞給許如心,許大娘儼然忘了這一籃子青菜明明是該送給許小芽的。

當然,於家人不稀罕這一籃子菜,許小芽就更加不會在意了。

並不知道前面還有這一出,許如心沒有多想的接過了青菜,朝著許大娘點點頭:“娘來的正是時候。我們一家才剛從五水縣回來,家裏的菜地只怕早就荒了,還真就沒有青菜吃。”

“不怕不怕。咱們許家多的是青菜。改明娘再給你多送些過來,保準你們一家人都夠吃。”許大娘連忙笑著表態道。

“那敢情好,多謝娘了。”許如心露出笑臉,回道。

“一家人還說什麽謝?都是應該的。”方才在於家人面前受了一肚子氣還沒能將青菜送出去,許大娘著實很慪火。現下換了許如心,又是截然不同的態度,許大娘別提多高興了,隱隱就透著一股得意勁兒。

許老頭也很滿意許如心的反應。對許大娘這般見縫插針的舉動和作為,更是非常讚同。難得許大娘反應快了一回,可不就把他們許家剛剛在於家人面前丟的臉又給撿了回來?

所以說,許老頭還是更看好許如心和王錦言的親事,一直以來對王錦言也越發的看重。誰讓王家人比於家人體面,許如心跟他們這些娘家人也更加的親近呢?

如此想著,許老頭直接走向了王錦言:“女婿回來了啊!”

比起於書楷,王錦言更好面子,對許老頭也更加友善。不管心裏是怎樣想的,王錦言最起碼做足了面上功夫,當即畢恭畢敬朝著許老頭行了一禮:“見過岳父大人。”

許老頭被王錦言這一聲“岳父大人”叫的著實舒服,也尤為的痛快,忍不住就伸出手拍了拍王錦言的肩膀:“好好好,回來的好!”

許老頭是幹慣農活的,一時激動之下用力頗猛,王錦言又自小都是文弱書生,當即被許老頭拍了一個踉蹌,差一點就當眾栽了個跟頭。

“女婿小心。”許老頭的反應還算快,一把就拽住了王錦言的胳膊,將王錦言給提了起來,關懷道,“還好沒摔著。女婿你這身板需要好好練練了,這萬一摔著了可怎麽辦?你們讀書人不管胳膊還是手都很金貴,可摔不得。不然就寫不了字了。”

許老頭不動作還好,他這一提,王錦言的臉色瞬間沈如水,黑的不能再黑了。

丟臉,前所未有的丟臉!他最是在意禮儀的一個人,從未在外人面前有失儀態,今日竟然就這樣被許老頭害的大庭廣眾之下出了醜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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